民以食为天。
是个什么都吃的杂食。
热爱爬墙,吃着碗里的看着别的锅里的(?

【古风原创】归涯

*古风原创,BG,逗比风小学生文笔,自娱自乐无责任乱写,不喜请叉。

*假装会有人看,假装会有评论。

 

【 一 】

"吃我一枪!"

"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闻言,娇小的女孩稳住了身形,挽了个枪花,盯着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

 "无涯哥哥真弱,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真不知道爹爹当年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少女啊你身为将门之后,从小舞枪弄棒,打架就跟吃饭一样容易,能跟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混为一谈吗!

被唤作无涯的少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反驳道:

"你可别只说我,倒是阿柒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倒真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要是被师娘发现你又成天缠着我练习枪法,非得教训你不可。" 

"呸!少拿我娘来压我!"少女登时纤眉一立,气急败坏地扔了枪,冲着少年胸口就是一拳,打得少年一阵干咳,"我长大了可是要随爹爹一同出征的,现在不练好武功怎么行!"

"出征?"少年抚了抚胸口顺顺气,"难道你不打算出嫁吗?" 

"嫁人多无聊,成天呆在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都要闷死了。"少女甩甩打痛的手,也不顾着脏,顺势就地坐在了少年对面,"像我娘,成天呆在屋子里,就只会绣花!哦不对,还会教训我!"

少年撇撇嘴。

"这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娘她就绝对不会知道!我知道无涯哥哥对阿柒最好了,绝对不会告密的,对不对嘛?"

"臭丫头,就这种时候才知道我是哥哥!"

少年伸出手指,在少女光洁的脑门上猛地弹了一下。

"你干嘛!"

少女捂住脑门眼泪汪汪,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封·口·费。"少年笑道,"求人办事还不给好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小家子气!"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最终却颓了气势,抱住膝盖,把头搁在膝盖上,闷闷地说道:

"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女子长大了就一定要成亲出嫁,相夫教子,仿佛这才是世间唯一的正道。"

"娘亲总是教导我,征战沙场建功立业都是男子的事情,女子只要恪守妇道,遵从三从四德,才不会被夫君厌弃,才能相安无事地过完一辈子。可是我才不想这么平平淡淡地活着,我也想要名垂青史,受人敬仰!就像古书上那些大将军一样,就像爹爹那样!"

提到爹爹,少女的眸中仿佛是燃起了燎原之火,目光炯炯,可这火突然像是被冷雨浇熄,渐渐黯淡了下来。

"虽说颜家自古为将门,但还是没落了。现在朝廷尚文抑武,严家在朝廷的地位与早时相比简直一落千丈,何况颜家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人,还是一个女子。爹爹对娘亲深义重,即使是娘亲提出来要为爹爹纳妾延续颜家香火,爹爹也拒不接受。可我要是以后嫁了人,颜家就真的再无后人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跟娘亲说我以后不要嫁人,要跟爹爹上战场,娘亲就会很生气,甚至狠狠揍我一顿...但若是日后真有战事,爹爹也只能一人征战而无人在侧...每每思及此事,我就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替爹爹分忧!"

少女越说越激动,眼泛泪花,忍不住一拳在砸地上,白嫩的手上一下子多了些细小的伤口。

少年吓了一跳,一把扯过少女的手仔细检查起来: 

"你个笨蛋!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捶什么地啊!现在好了,要是这伤被师娘发现了指不定怎么数落..."

 

少年蹙着眉头絮絮叨叨,但当他抬眼,正好对上少女眼泪汪汪的眸子和泛红的鼻尖,数落的话就好似被一柄利刃一下子斩断,再也说不出口了。

 

少年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我明白阿柒在担心什么,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呐。随师父上战场什么的,不是还有我吗?师父收我为徒,大概也是了却自己没有传人的遗憾吧。" 

"可是无涯哥哥这么弱,没我保护都会被人欺负诶..."

"这是重点吗!而且我不是在安慰你吗干嘛反过来被同情了啊喂?!"被戳中了软肋的少年涨红了脸,"我会好好练习枪法,不会这么一直弱下去的啦!"

少女轻轻抽了抽鼻子。

"所以,保护师父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就不要自己在那儿瞎担心了,嗯?你也不要一天胡思乱想了,未来的事情以后再去想,你现在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可以了。像阿柒这样的笨蛋,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少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细细替自己清理伤口又悉心包扎好,一瞬间破涕为笑:

"嗯...啊对了,我饿了!想吃桂花糕!"

"哈?!这么突然?!"

少女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不由分说抓起少年的手就跑。

"听云姨说,今天厨房会做桂花糕,我们去偷偷拿一点咯!"

"被发现了怎么办啊喂!话说你晚饭过后正大光明的拿不就好了干嘛现在一定要偷啦?!"

"没事的啦!云姨在午睡呢,绝对不会被发现的!无涯哥哥胆子真是小。"

"分明是你胆子太大了吧!"

... ...

春光正好,两人奔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桃花间。

 

【 二 】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目光触及帐篷顶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我是谁…哦这我知道。那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啊!校尉醒了!校尉醒了!" 

"快去报告将军!" 

一阵嘈杂和晃动的人影让他皱起了眉头。他想要抬起手揉揉眼睛,却发觉自己浑身脱力,除了感受那彻骨的疼痛之外,连动动手指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啊...想起来了。

自己现在应该是躺在营地的帐篷里吧。

前些天与突厥的一场恶战让自己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在危急时刻师父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没准自己现在就已经在排队等着喝孟婆汤了吧。

 

"涯儿?"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帐门处响起。

李无涯奋力偏过头去,在目光触及来人的面孔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师父..."

"乖乖躺着!别起来!要是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来人慌忙阻止了李无涯的行为,安顿他躺下。

"师父,徒儿无能,劳烦师父费心了。"

颜万钧看着自家徒弟一脸自责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严肃地斥责道:

"你小子,现在知道错了?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你还真当自己三头六臂九条命无所不能了?!"

李无涯垂下眼帘: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以后不会再犯了。"

颜老将军看了看李无涯,长叹一声: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一被训了就一个个儿都是这副模样,乖顺的不得了,训完之后呢?还不照样屡教不改?”

李无涯没敢吭声,只是觉得膝盖有点痛。

 “老夫知道,丫头订婚的事给你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是不是都有种自己看着养大的猪就这么跑去拱了别人家的白菜的感觉...咳,失落的很?”

“……”

李无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说师父你这么说你家闺女真的好吗,但转念一想,像颜柒这种疯一般的驴子…啊呸,是风一般的女子,这个形容倒也还算是贴切。

“这种事师父也懂,毕竟谁没年轻过嘛是不是?”

…师父快说出你的故事好吗!

“…但话虽这么讲,你也决计不能拿自己的命当儿戏啊。老夫能救你一次,可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啊!老是这么冲动的话,你干脆还是不要上战场,老老实实在伙夫营当个伙夫去!省得到时候死了的话,丫头还要扯着老夫赔她人呢!"

"... ..."

"所以只要你一天是我手下的兵,就要一天重视自己的命,不要随随便便就交代出去!成天少想些有的没的!这几日好好养伤,恐怕过些日子还会同那帮蛮夷来一场恶战。"

"是。"

老将军再次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李无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也不敢随便乱动,因为身上那些伤口一动就钻心地疼。可是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已经再难以入睡,恍惚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人如花笑靥。

这臭丫头,这么些年过去了,人是出落的愈发好看了,怎么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连发个呆都不放过自己。

......但恐怕深陷情网的,不过是自己一人罢了。

睡意又渐渐袭来,李无涯自嘲地笑笑,感叹自己还真是狼狈,如今竟然只能通过有着过去记忆的梦境,去思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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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哥哥!无涯哥哥!你发什么呆呢!"

李无涯回过神,发现颜柒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

"没什么。"他别过脸去,仿佛在掩饰什么似的开始擦起枪来,"一个姑娘家的,别没事就成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你怎么现在变得比我娘亲还啰嗦!"颜柒不服气的扁扁嘴,"我就算嫁不出去不是还有你垫底呢嘛?"

李无涯心里咯噔一声,心里仿佛是被羽毛轻轻的撩了一下,痒酥酥的。

"谁要娶你,别自作多情。"

颜柒似乎是习惯了李无涯的毒舌,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立即换上了一幅八卦的嘴脸:

"不跟你扯这些。哎,话说你知道吗,书塾里来了个新的先生,长得那叫一个好看!一袭白衣,温文尔雅,我见到他之后,才懂了什么叫做君子如玉!我跟你说啊..."

那些夸赞新来的教书先生多有气质多好看的话,李无涯一句也没听进去,仍是在仔仔细细的擦枪,仿佛要把那枪擦得能倒映出人影来。

直到......

"要是能嫁给先生,那我就此生无憾了啊..."

李无涯擦枪的手顿了顿。

他起抬头,看向一边春心萌动的少女。

当年的双丫髻变成了十字髻,那身齐胸襦裙换作了水蓝曳地裙,彼时稚嫩圆润的脸庞也被时光雕琢得愈发动人。

现在,眼前的人,在一颦一笑间,皆可摄人心魄。

一直以来都不曾留意,但这丫头的确已经长大了啊...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

李无涯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这个小祸害终于有了新目标,不用再来祸害自己了,而且向来只对刀枪感兴趣的丫头现在终于会对男人提起兴趣了,也的确是一番质的飞跃啊。

可喜可贺。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扬起嘴角为这一幸事高兴一番,反倒是一股不可名状的苦涩盘踞在心底,然后层层叠叠晕开来,染得一整颗心都变成了一包苦汁,像极了小时候喝过的那碗用黄连煎出来的药汤。

 

【 三 】

 

之后的一个来月,对于李无涯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就比如李无涯时不时会被颜柒大晚上的从被窝里拽出来跑去山上吹冷风,只因为在那两人的赏月赋诗大谈古今的时候需要一个靠谱的守卫,但李无涯只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真是照亮了整个夜空;再比如总是被颜柒当做倾诉对象,没日没夜地倾诉对先生绵绵无绝期的憧憬与爱慕之意...

最令人发指的自然是被颜柒以“男女授受不亲被先生看着就感觉好羞羞”的理由差使着隔三差五去给那教书先生送花送玉佩了。而且一段时间之后颜柒觉得这还不够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就决定送上自己亲手绣的手绢。可惜颜柒女红实在是差的令人发指,李无涯也实在同情那个的确长得挺好看挺仙气的柳先生受了颜柒这么久纠缠,也渐渐不忍心他收到那枚极为不仙气的手绢儿,最后只好自己苦巴巴的一针一线连夜赶工,绣一条与颜柒那条手绢图案相近但做工好了不只一星半点的手绢送出去——就因为他每天都跑去给那教书先生送这送那,在那段时间里他感觉整个私塾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李无涯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笔直到不能再笔直的有为青年就为了这事,在人民群众眼中一瞬间变成了个喜好龙阳的变态。

碍于自己虽是受人差使,但差使的人是自己的暗恋对象,李无涯只能心里苦,并且有苦说不出。

尤其是每当那教书先生收到自己绣的做工精细的手绢的时候还总夸“颜姑娘的女工真是进步了不少”的时候,李无涯的心更苦了。

 

李无涯本觉得颜柒这丫头只不过是没见过与尚武之人画风不同的文艺男子,想换换口味罢了,但过了这么久,颜柒非但没有放弃的意思,反倒愈挫愈勇,大有“不把先生搞到手就是不罢休”的架势。

或许自己真的没机会了吧。

坐在油灯下的李无涯这么想着,一边在手绢的角落上绣了一朵菊花。

 

可是第二天,李无涯惊讶地被告知,自己的灯泡生活终结了。

那教书先生以自己要云游天下,四海为家的理由拒绝了颜大小姐的深情告白,一大早就干脆利落地打点行装拂袖而去,走得倒是挺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于李无涯而言,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至少这么一来李无涯无疑又再次拥有了追求颜大小姐的机会。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李无涯将要面临的,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一早起来本是高高兴兴地打算与先生探讨礼法的大小姐在得知教书先生离去的消息后,颜大小姐直接“哇”地哭成了泪人儿,油盐不进,房门一关就是一整天。

后来颜大小姐觉得不过瘾,直接换上胡服骑装,翻窗而出,翘家跑到酒馆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酩酊大醉也就算了,还开始撒酒疯。撒酒疯也就算了,还碰上了喜欢的青楼头牌被别人赎走,同样经历了情场失意且喝得神智不清的孙家二少。你不能嫁我不能娶的二人立刻感觉像是找到了知己,旋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把酒话失恋对月唠家常,随后一拍即合,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不然干脆我俩就凑一对儿吧”,然后双双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其实也没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只不过是硬扯着小二给他俩立了个姑且是“成亲证明”一样的字据,然后印了手印化了押,在双方高堂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订!婚!了!

 

待第二天颜大小姐在自己的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孙家的聘礼就已经送过来了。

本来孙家二少对自己酒后乱订婚的行为是拒绝的,但在清醒状态下再次看到颜大小姐如花似玉的面容,又回想起那一夜与颜大小姐“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人生会谈后,觉得自己就算这么成亲了也完全不吃亏,于是铁了心,说什么都要把颜柒娶过门。

本来孙家老爷和夫人对自家儿子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是拒绝的,但思及颜家的背景和势力,对自己家以后扩展商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也就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本来颜柒她爹爹和娘亲对自己闺女这么胡来的举动是拒绝的,但无奈颜家毕竟是名门,人要脸树要皮,自家立下的承诺怎么都得履行;更何况孙家也算是名门大家,整个江南的商业基本都是靠孙家罩着,若是以后打起仗来,招兵买马或许就更为便利了,怎么看也比嫁给什么教书先生来的强,于是就想着干脆把这小祸害赶紧嫁出去算了。

于是双方家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见面共同商议后,一锤定音,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徒留在房顶看星星思考人生一脸生无可恋的李无涯和知道自己马上要出嫁被吓呆的颜柒各自黯然神伤。

 

 “爹!娘!你们就为了多吃点荔枝就要把女儿卖去给孙家了吗?!!!”

得知此时的颜大小姐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颜将军和颜夫人默契地望天,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强行拉郎配的婚事,凭着颜大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依?又哭又闹绝食上吊,颜大小姐无一不是做到极致。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颜柒她娘就狠了狠心,把自家闺女绑在了床头,嘴上塞上布巾,由专人照看。并下令,在颜柒正式出嫁以前,除了负责看护的人,其他人都不准接近颜柒的屋子。

 

暂不提颜大小姐每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李无涯也是被相思之苦折腾得够呛。

总说越是见不到,就越是思之如狂,李无涯如今倒也是尝了个透彻。他默默往嘴里灌了口酒,结果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今天的酒喝起来怎么这么辣人呢。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李无涯也曾经劝过自己,颜柒已经有了好的归宿,不必上战场打打杀杀,也算是从今往后性命无忧,自己又何苦念念不忘。更何况又不知道颜柒对自己是抱着个什么想法,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为情所扰不跟个傻子似的么?

可是这十来年积累下来的依恋,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但还不等李无涯整理好情绪,颜柒大婚前一夜,一封诏书便将他同颜老将军送上了战场。

当他从敌人的胸口中拔出那带血的长枪,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他苦笑了一下,看着手上殷红的血液,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也罢,在战场上杀敌,也总比眼睁睁看着她嫁到别人家去来的好。

现在...她或许已披上火红的嫁衣,头顶凤冠,在一片锣鼓喧天中,像每一个名门大的小姐一样,风风光光嫁进了孙家吧。

 

阿柒,孙家少爷能给你我所不能给的安定与幸福。虽然你这丫头从小就不安分,但我却仍是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平安喜乐。

 

 

"小心!!!"

 

耳边响起箭矢破风而来的呼啸,他一愣,只听得耳边"铛"地一声,扭头一看,竟是将军用枪替他挡下了冲着他的脑袋直直飞来的箭。

 

"师..."

 

还不等他说完,就只觉得眼前一花,背后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涯儿!!!"

 

失去意识前,他的眼前竟出现了满天花雨,在那花雨之中,那人转过身,那层层的裙摆一霎间像是花一样绽开。她眨了眨眼,冲他展颜一笑,眼波流转。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四 】 

恶战终于还是来了。

李无涯骑在马上,被肃杀的秋风吹得打了个寒战,前些日子受得刀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战争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今早伙夫营管事上报说,行军的粮草或许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如果再不速战速决,后果将不堪设想。前些日子将军也曾传书请求增援,但却如同一块石头砸进了深井,没有半点回音。

 

我们早就是弃子了。

他自嘲地笑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

成,便是凯旋还乡,平步青云;败,便是人头落地,遗臭万年。

 

号角声起,悲壮的让人鼻头发酸。 

他顾不得多想,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银枪一扫,将敌人扫落马下。嘶吼与悲鸣交织着在耳边炸响,伴随着战马的长嘶刺得人耳膜发痛。上次还没好透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但李无涯哪管得了那么多,即便鲜血一丝一丝濡湿他的护甲,他也用尽全力将一柄银枪舞得虎虎生风,那枪上的缨子被血染的变成了暗红色。

 

也不知这回敌人到底是出了多少兵力,总之就算李无涯再怎么拼命地杀敌,敌人也只是有增无减。

虽早就见识过突厥人的好战与暴虐,但无论与他们交战多少次,内心的震颤也不会减少丝毫。

 

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李无涯的内心变得麻木起来。

突然身下的战马一声长嘶,猛地跪倒,李无涯来不及反应便被甩落在地滚到了一边。周围的敌人见他落了马,便从四面八方如虎狼一般扑了上来。他想要爬起来,便勉力抬枪挡下当头砍来的大刀,却被死死按在了地上。正对面的敌人缓缓举起了闪着寒光的大刀,李无涯抬眼,看到那柄大刀上了自己的模样,有些惊讶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如此平静。

 

 

终归还是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吗。

只可惜到最后也没能见上你一面。

 

"噗哧——"

 

突然,正对面的敌人突然不动了,一个闪着银光的枪头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从他的身体中穿透出来。

 

李无涯和周围的敌人都愣住了。

 

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娇喝:

 

"无涯哥哥你快起来啦!居然被一群蝼蚁逼到这种程度,简直丢人!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跟爹爹学的枪法!"

 

话音刚落,那些围住李无涯的敌人一下子都被扫退了,只见逆光之下,有一人骑于马上,秀发被赤色缎带高高束起,一身血红的战袍英气逼人。她一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长枪还挂着丝丝的血迹,寒光闪烁。

 

李无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柒?!"

颜柒看着李无涯一脸震惊的模样,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我帅吧?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先不说这些,"颜柒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柳眉一拧,"他们又要围过来了,先离开再说!"

李无涯点了点头,翻身骑上离自己最近马,扬鞭策马跟着颜柒一路狂奔。

"你怎么跑来这儿了!你不是应该乖乖在孙府当少夫人吗!!"

"去他的少夫人,本小姐跑路了!"

"什么?!"

李无涯觉得一定是因为风儿太喧嚣导致自己听错了。

"我!!跑!!啦!!!哈哈哈哈哈!!!"

颜柒在马上挥着鞭子,笑得张牙舞爪。

"她们本来打算在我上轿前把我迷晕了打包送去孙府就完事儿,结果我先下手为强,把那些丫头们统统打昏了就逃出来咯。"颜柒挥枪击退一个冲过来的敌人,扬起了唇角,"逃出来以后我也没地方可去,就想着干脆去找你们吧,但身上也没有银子,于是就偷偷从驿站牵了匹马弄了点干粮搞了套衣服就赶过来啦~"

李无涯好想捂脸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喂少女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可是颜家的大小姐,怎么成天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啊?!颜家这么多马这么多干粮你不拿,怎么非要去拿人家驿站的啊?!而且你搞的是谁的衣服啊怎么还是套盔甲啊?!

李无涯突然觉得自己只要一跟着丫头在一起就满肚子都是吐不完的槽。 

"啊对了,"颜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前来支援的援军,只是他们貌似是在山里迷了路,所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啦!只是稍微晚了几天。"

李无涯一惊,扭头一看,发现己方的战旗一下子多了不少,浩浩荡荡迎风招展。原本嚣张的突厥人则开始节节败退。

看了看身边骑着马一个劲往前冲,大敌当前还心情好的不得了的少女,李无涯抹了把脸,不知道说她是魔头还是福星。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啊对了!师父呢?!你怎么没去帮师父?!"李无涯一下子慌了神,之前自己只顾着一个劲往前冲,完全忘了答应要护卫师父这件事,"师父他还好吗!"

"哟,你现在才想起来关心爹爹啊?要是被爹爹知道他的宝贝徒弟光顾着逃命完全不顾他老人家的安危,非得拉着我哭个三天三夜不可。”

颜柒一脸鄙夷地用枪挑翻一个敌人,挽了个枪花:

"不过他好着呢,爹爹在那边杀敌杀的老开心了,宝刀未老,无涯哥哥放心就是。不过比起爹爹,我果然还是更担心无涯哥哥呀。无涯哥哥那么弱,没有我就不行呢。于是和爹爹打了个照面之后就找人问了问你的方向就冲过去了,果不其然就看到你被一群人按在了地上。"

少女你这个说法有点问题啊...什么叫被一群人按在地上啊...最差也应该是"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打"啊...

"咳…无涯干咳一声立即转移话题,"那你成亲的事怎么办?"

"谁爱成谁成去,反正我才不陪他们玩呢!"颜柒冷哼一声,眸中杀机毕露,"他孙俊才不过就是只想占便宜的黄鼠狼,还敢打我的主意?"

"那..."李无涯默默在心里给那孙公子点了根蜡,随后定了定神,一边扫翻身侧的敌人,一边装作是不经意地问道,"柳先生的事,你不伤心了?"

颜柒一怔,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那几日被绑在家里的时候,除了折腾,没人的时候自己也想了很多事情。"

"先生喜欢琴棋书画,喜欢诗词歌赋。从小到大,我懂得不同兵器的使用和弊端,却对那些风雅的东西一窍不通。我也曾试着通宵达旦去攻读古籍,了解诗歌,苦练女红,努力想要变成一个能于先生相配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最后我发现,那样的人…并不是颜柒。"

"我和先生..."颜柒顿了顿,"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终究不可能相守到老。"

"... ..."

李无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娘亲以前说过,只有和自己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才能幸福。我现在终于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但某些人也是笨蛋,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又不说呢?看我像个傻子似的一遍又一遍撞在先生这座冰山上!而且我就算被逼婚嫁给黄鼠狼的时候就只会自己喝酒!都不想办法救我!"

李无涯扭过脸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耶。

 

半晌。

"喂!无涯哥哥!"

颜柒朝李无涯喊道。

"什么?"

李无涯忙于应付身边缠人的敌人,没有回头看她。

"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们就回家成亲吧!"

"什..."

李无涯错愕地扭过头,却只看到了颜柒的后脑勺——她此时正跟一个突厥的骑兵缠斗,但李无涯分明看见,那人的耳尖渐渐变红了。

李无涯感觉自己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他拎枪从颜柒背后将那个同她僵持不下的人挑下马,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

"好。"


----------------- Fin ------------------

过气(就没有气过好吗)咸鱼的诈尸。

这是很早之前写的个稿子,本来是拿去投稿想赚点稿费的结果果然是被退了哈哈哈哈_(:з」∠)_

Naive,像我这样逗比幼稚的文风也就只能自娱自乐啦hhh

本来打算删了但看了看觉得也还算有趣?感觉不放出来果然有点不甘心啦...于是改了好多有了现在更逗比的版本【写到停不下来?】

猛虎躺地式求评论求探讨求撕人设!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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